造车新势力，踢走“二把手”？| 棱镜
作者 | 陈弗也 编辑 | 杨布丁
出品 | 棱镜·腾讯小满工作室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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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是《棱镜》年终策划“2022：告别魔幻”的第四篇。
12月19日，有消息人士透露，威马汽车联合创始人、执行董事杜立刚即将离职。
根据威马汽车此前向港交所提交的招股书，在公司董事会中，杜立刚排名第二，仅次于董事长沈晖，他也被外界看作是威马汽车的“二把手”。
如今的威马汽车正处于多事之秋，裁员、降薪、撤店的传言不绝于耳。今年11月21日，沈晖在一封内部信中更是表示，为了应对资金压力，公司管理层降薪一半，其他员工降薪30%，取消额外奖金（第13薪）、留任奖金（第14薪）和年终奖。
10天后，威马汽车此前向港交所提交的上市申请书也显示为“失效”状态，未能顺利上市。
此外，近日一封法院裁定书被公开，威马公司价值7652万元的财产被冻结；持续四年之久的吉利诉威马汽车“侵害商业秘密”案也迎来一审判决，被告威马需赔偿原告吉利700万元，并停止使用用于EX5车型上的5个汽车零部件图纸。
事实上，除了威马汽车，其他造车新势力的日子也不好过：小鹏汽车销量严重下滑，特斯拉市值距峰值时跌去了70%，蔚来则陷入车主信息泄露风波中。
面对复杂的市场形势，在2023年即将到来之际，不少造车新势力开启了内部架构调整，其中，最为引人注目的变化便是一批“二把手”的离任，如小鹏、理想、法拉第等。伴随这批新势力“元老”的离去，行业竞争也将步入新的阶段。
新势力“二把手”集体谢幕？
11月30日，小鹏汽车发布公告，由于公司组织架构调整和个人事务原因，夏珩已向董事会辞任执行董事一职，但仍担任公司总裁。
夏珩是公认的小鹏汽车“二把手”，他甚至要比何小鹏更早参与到小鹏汽车的具体事务中。
2014年，小鹏汽车的前身橙行智动成立时，何小鹏尚未从阿里巴巴辞职，在橙行智动中扮演的只是主要投资人、创业导师的角色，夏珩则是公司总裁，真正的一把手。根据小鹏汽车员工此前向作者的回忆，当时，公司还在广州番禺的一间民房里，夏珩就像布道者一样，经常给新入职者讲述智能汽车的理念和未来。
3年后，何小鹏加入小鹏汽车，成为公司董事长，夏珩则后退一步，成为了公司“二把手”。在此后合作的五年里，两人也很少有不合的传闻。
目前，夏珩仍担任小鹏汽车总裁一职，但从董事会中辞去执行董事的职务，这意味着他已经离开了公司的最高决策层，未来极有可能彻底离开小鹏汽车。
被称为汽车界“铁娘子”、长城汽车“二把手”的王凤英当时就是如此。今年1月，她先是辞去公司执行董事、副董事长的职务，离开董事会，半年后又辞去了公司总经理一职，从此之后，便在长城汽车再无任职。
在小鹏汽车公告发布9天后，理想汽车也发布了其“二把手”沈亚楠的最新动态。
12月9日，理想汽车发布公告称，自2023年1月1日起，沈亚楠将辞任公司执行董事兼总裁，此后亦将辞任集团其他职务。但是，为了确保工作平稳过渡，沈亚楠于公司的最后工作日预计为2023年6月底前后。
沈亚楠是李想的老搭档，早在2015年11月，沈亚楠便开始担任理想汽车总裁，一直都是理想汽车的“二把手”，负责公司整体商业策略以及业务运营，职责涵盖销售、售后服务、供应链、制造、质量以及充电网络等。
不过，与夏珩的突然调整相比，沈亚楠的此次离职在早前便有端倪。
今年9月份，港交所文件显示，沈亚楠在9月2日减持40万份理想汽车股票，变现528.88万美元，约合人民币3662万元；4天后，他又抛售了60万份股票，共套现787.5万美元，约合人民币5453万元，持股比例从1.71%下降至1.68%。
在沈亚楠和夏珩离职消息相继传出后，市场甚至开始揣测蔚来是否也会有类似动作。
在12月的蔚来媒体活动中，有媒体向李斌和秦力洪抛出问题：理想和小鹏最近都进行组织架构调整，蔚来是否会调整？秦力洪则云淡风轻地回应称：“这种事我们没有必要跟风吧。”秦力洪是蔚来汽车公认的“二把手”。
除了小鹏、理想、威马之外，贾跃亭的法拉第未来也在近期更换了自己的“二把手”。
11月29日，法拉第未来宣布，公司董事会已解除了毕福康全球CEO的职务，继任者为中国区CEO陈雪峰。陈雪峰在加入FF之前，曾先后任职于长安福特、长安马自达、福特亚太设计中心和奇瑞捷豹路虎。
除了车企之外，在新能源产业链上至关重要的宁德时代，其“二把手”黄世霖也在今年8月1日宣布辞职。
黄世霖是宁德时代的联合创始人，一直都是宁德时代的重要人物。此前，他担任的职务是副董事长、副总经理，他还是宁德时代的二股东。
百万年薪与亿万身价
作为一家公司的“二把手”，这些高管有的凭借股权变现已经赚得钵满盆满，甚至登上了各大富豪榜；有的则只是职业经理人，仅拿着数百万高薪。
如果从薪酬上来看，威马汽车杜立刚的辞职，并不意外。
根据威马汽车的招股书，杜立刚在2021年的薪酬仅为176万元，这与董事长沈晖的12.6亿薪酬相比，有着天壤之别。杜立刚的薪酬甚至不如其他两位执行董事侯海靖和毕仕宇，侯海靖的薪酬总计为1.28亿元，毕仕宇的薪酬总计为3.48亿元。
让杜立刚在薪酬上不如其他人的主要原因是，杜立刚并未获得股票。根据招股书，沈晖、侯海靖和毕仕宇的薪酬均包含大量受限制的股份和股权。
不过，由于威马汽车尚处于创业阶段，此次申请港交所上市失败，这些股份依然还只是账面数字，很难变成真实的财富。
与杜立刚情况相似的“二把手”是长城汽车的王凤英。作为长城汽车老板魏建军过去30年最得力的助手，王凤英拿的也仅是“死工资”，这让她所获得的财富远远不能与魏建军相比，其身价也与她在汽车圈里的地位存在着严重倒挂。
根据财报，2021年，王凤英的年薪达到551.41万，但是在持股情况上显示却是零。而魏建军的身价则一度超过2000亿，稳坐“河北首富”的宝座。给魏建军带来亿万财富的便是他所持有的长城汽车股票。
小鹏汽车的夏珩、理想汽车的沈亚楠、宁德时代的黄世霖则是另外一番情景。他们既是公司的“二把手”，也是公司的重要股东。随着公司的上市，这些“二把手”的身价也迎来暴涨，成为了亿万富翁。
作为小鹏汽车的联合创始人，夏珩拥有小鹏汽车6557万份股票，在小鹏汽车上市之后，根据《2022年胡润全球富豪榜》，夏珩的身价达到95亿元，位列全球第2378位，而夏珩年仅39岁。
沈亚楠虽然在辞职之前套现了近亿元的股票，但他依然还持有理想汽车1.68%的股票，以理想汽车目前的市值，这些股票价值高达27亿港币。
在这些辞职的“二把手”当中，身价最高的则是宁德时代的黄世霖。
2018年6月，宁德时代在深交所上市，IPO募资超过130亿元，刷新了中国民营企业A股上市的募资记录。在当时，不少宁德时代的高管、核心员工就持有宁德时代的大量股票，宁德时代在当时也被称为是“疯狂造富机”。即便到了今天，在2022年的胡润中国百富榜上，依然有7位上榜富豪来自宁德时代。
其中，曾毓群以2300亿的身价位列富豪榜第三位，黄世霖则以1100亿的身价位列第26位，是宁德时代身价第二高的人。
公司架构调整随之而来
聚散终有时，纵观国内外企业史，创始团队能够稳定如初的并不多。随着公司战略、业务的调整，创始团队往往会因为意见不合而分道扬镳，当然也有“二把手”在财务自由后选择去寻找新的赛道。
黄世霖、王凤英在辞职后，就选择了二次创业。
根据宁德时代对外的回应，黄世霖在辞职后，将在“光储充检”新兴领域探索业务机会，未来可能与公司形成战略协同，共同推动新能源产业的发展；王凤英选择的赛道则与汽车行业没有直接关系，她发挥自己的专长，转型做咨询服务。
目前，尚不知夏珩、沈亚楠、杜立刚等人未来的计划。
对于新能源车企来说，2022年无疑是市场大爆发的一年。根据乘联会数据，今年前11个月，我国新能源乘用车的销量达到574.2万辆，同比增长104.6%。不过，在这样的市场环境下，不少车企却遭遇了艰难的水逆期。
2021年时，小鹏汽车凭着P7、G3的热销被视为中国最稳的造车新势力，但到了今年下半年，他们的销量却遭遇了滑铁卢，风评也急转直下。
今年1-11月，小鹏累计交付109465台，同比增长33％。不过，最近4个月，销量开始走下坡路。比如今年11月，小鹏汽车的交付量仅5811辆，同比下滑了63%，与月销量过万的蔚来、理想以及第二梯队的哪吒、零跑相比，已经不在同一水平线上。
尤其是其主打的新车G9，销量更是未能达到预期，11月份的销量仅1546辆，10月的销量更是只有623辆，这严重减缓了他们迈向SUV市场的步伐。
理想汽车的销量虽然保持着不错的增长，但其财务数据却令人堪忧。理想汽车的财报显示，其第三季度实现营收93.42亿元，同比增加20.2%，略低于市场预期的96亿元；净亏损16.46亿元，而去年同期的亏损额仅为2150万元。
在“二把手”离职的前后，不少企业也开始重新调整公司架构。
今年 10 月，小鹏汽车进行了内部架构的调整，建立了五大虚拟委员会：战略、产规、技术规划、产销平衡和 OTA 委员会。同时还建立三个产品矩阵组织：E、F、H 平台产品矩阵，从市场、客服、传播、销售、培训等各个职能进行协同。
对于此次架构调整，外界认为，何小鹏将改变此前权力下放的格局，逐步收回各项权力。在今年三季度财报的电话会上，他本人也表示，自己将更多聚焦于小鹏汽的战略、产品规划和研发，推动组织的变革和升级，并大幅减少个人在生态企业的直接参与度。
随着沈亚楠的离职，理想汽车也拉开了内部组织架构调整的序幕，如将管理模式从“垂直职能组织”升级为“矩阵型组织”，以确保全流程的管理质量。
对于这一次的架构调整，李想在内部信中表示，要为未来千亿、万亿规模营收做好准备。
如今，新能源汽车已经到了“乱战”的时刻，很多人不会想到，曾经并不起眼的哪吒、零跑能够在销量上领跑排行榜；也不会想到，第二次寻求上市的新势力“前辈”威马汽车依然未能如愿；更不会想到，销量不断创新高的特斯拉，股价会在几个月内被腰斩。
经过了高管层的换血、内部组织架构的调整，在新的一年，这些车企将会有什么样的市场表现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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